新上任时,海上城的各种广告里常常有她的全息影像,在哀悼她父母的黑白巨幅广告间隙出现。

颇有一种先皇驾崩、新帝登基的复杂气氛。

但之后不久,就听说新一任湛氏总裁接替了她。新总裁十分低调,需要露面的场合都派其他负责人,所以外界没几个人对他有印象。

如裴菲这样每天忙于自己卑微生活的市民,本来就对这些新闻不感兴趣,转头就忘了。

原来他们家的生活,湛信然的日子,过得那么动荡剧烈、那么惨。

她想到什么,小心确认道:“上次你说,对濒死经历上瘾的‘朋友’,是不是她?”

因为湛家人不可能有健康之虞,继任一年内追随爸妈而去,最大概率是自戕。而轻生的前提,往往又是精神层面生了病。

湛信然眼神一滞。

他似乎不愿提到这件事,但他选择坦诚,说:“是她。所以,她的离世,我们几乎没有人感到意外。”

裴菲皱起眉。

她蓦地又想起那天,她首次进入永生大陆的地界,不,准确地说,是“海域”的时候,遇见的那个白袍老人。

当时她就觉得他的眼神似曾相识,而他却说,他不是跳海,而是“自由浮潜”;可在de乐园关闭、书生他们执意要继续干那种恐怖工种的时候,他又解释过“濒死的感觉让人上瘾”。

现在回过头来看,答案已经很清楚。

裴菲难过道:“那,你去‘自由浮潜’,是不是因为你姐姐?想理解她……人生最后阶段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