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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被元初像揉面一样按经压脉完的瑾石不仅没感觉到自己的舟车劳顿有所好转,反而觉得自己的骨头架子都要散了。

幸好,现在快到京城了,他快摆脱这种折磨了。

“师父休息得挺好的,”瑾石拿起茶盏将已经有些凉的茶水一饮而尽,觉得这茶还挺好喝,于是拎起茶壶来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只是晚辈昨晚没有睡好,快到京城了,晚辈有些兴奋。”

陶柏阳眼角抽搐地看着他牛嚼牡丹般喝着他特地带来讨好元初的素商平峰,心里一阵心疼,那可是今年的新茶!不是白开水!

他深呼吸了一下,脸上挂着假笑:“元九曜休息得好就好。”

言下之意,就是瑾石休息得如何不在他关心的范围内。

“唉,小公子也别嫌下官唠叨,下官这是,实在是有苦不知道怎么说了,”陶柏阳挂上愁容,“国师也算是我们看着长大的孩子,谁曾想他会做得比老国师还过分,现在绘阵司完全就是他的一言堂,我们这些老家伙又拦不住他,绘阵司北衙在他的支持下压得南衙压得毫无地位!”

又!开!始!了!

瑾石努力为维持着脸色上的微笑,做出侧耳倾听的模样应和着陶柏阳的话。

这是陶柏阳唠叨了一路的内容——有关新国师、他的新上峰梁方的“罪状”和他自己的”苦衷“。

“北衙司斗战,南衙管百姓生计,国师好斗,两衙失衡已久,长此以往,谁来管民生的阵法?所有的绘阵师都去打打杀杀,谁来管百姓的生活啊!就算他父亲、老国师在位的时候,都没有到如此地步!”陶大人的语气越来越激昂,他看到瑾石又开始有些迷离的眼神,知道这孩子估计听不进去了,于是在铺垫完梁方的“恶行”后,他话锋一转,“幸好现在元九曜回来了,我们也算是有点希望了。”

瑾石不太喜欢听陶柏阳讲那位年轻国师梁方的事情,并不是因为他不喜欢梁方,而是觉得这位绘阵司南衙右使口里的梁方和他记忆中的那个人对不上号。

他五岁和梁方相识,九岁分别,童年几乎全是梁方的身影。

那时候的梁方是国师家的独子,小小年纪礼数做得比大人还周全,长得软糯可爱,绘阵天赋极高,是当时京城里孩童们的标杆,典型的“别人家的孩子”。

而陶柏阳口中的梁方,是个靠着已故父亲的功勋荫庇获得国师之位、徒有实力没有人味、刚愎自用、独断专行、不近人情的冷面杀神。

噗。

瑾石努力压下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