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石其实并不太在意别人议论自己, 毕竟就连他自己也疑惑,为什么皇帝非得给自己安个“神笔”的名头,硬塞一个右使的官职。
神笔他可以通过大比得到, 但是这个右使……他并不想接手南衙的活儿啊!
抛开南衙自从谢崇时代就有的乱七八糟的问题, 光解读别人的阵法思路就会让他十分的烦躁,因为那需要理解绘制出这个阵法的人的理念, 然后再对这些阵修修补补,瑾石一直都记得当初入了逐鹿阵境本体的时候那种难受的眩晕感, 他不像是梁方和元初那么细致的人, 能按阵理拆解阵法,他最擅长的是用天赋直接感受,但这种天赋是很难用言语去表达的。
更何况, 右使这种职位的活儿, 势必要会管“人”, 瑾石最头疼的就是什么“驭人之术”了。
比如现在, 面对未来属下在背后编排自己这种事,瑾石是一点都不想处理。
“那个,”瑾石决定装作没听见,“去叫大家出来吧。”
刘松看这小上司好像不打算追究这件事,便赶紧说了句“遵命”然后忙不迭地跑到内堂去叫人。
瑾石一边喝茶掩饰尴尬, 一边听着内堂的动静, 刘松进去后,内堂安静了一瞬, 紧接着杂乱的脚步声传来,他看到刘松带着七八个人从内堂出来, 那几人见到瑾石要跪, 瑾石急忙说道:“不必多礼, 大家找地方坐吧。”
然后他发现这堂内好像椅子的数不够,于是他小声问刘松:“别的屋还有椅子吗……”
有个年轻的绘阵师笑道:“不必找椅子了,右使有什么话要说还请快说,我们几个,手里的活儿都很多,这汛期要来了,我们得抓紧时间给各地分驿送去阵法的修补方案呢,这可关乎民生大计。”
瑾石一顿,他看向这绘阵师,这人的年纪不过也二十有余,面上带着笑,但是眼睛里却是显而易见的轻视。
其他的绘阵师纷纷附和。
“是啊是啊,咱们南衙本身就没多少人,这活儿又多,再耽误时间可就来不及了。”
“唉,时间紧任务重,实在是没有其他时间能耽误了。”
“关乎民生大计,可耽误不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