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打听清楚了?她真的在收拾箱笼?”听竹苑内钮钴禄氏讥笑着问道,手里还在摩挲着儿子弘历的贴身衣物。
转眼就快两岁了,小孩子皮肤娇嫩,一点线头都会磨伤皮肤,虽说有奶嬷嬷照看着,但她还是不放心,一针一线都得亲自过目才行。
大丫鬟文鸢接过检查好的衣裳,叠好,说道:“是的,主子。听说备了好些衣裳首饰,几个箱笼装都装不下。”
“你说这么多年过去了,女儿都出嫁了,她怎么一点长进都没有,做事莽莽撞撞的,这要是王爷没让她去,看她到时怎么收场。”
谈笑间,文鸢扶过钮钴禄氏缓缓走进卧室,每天这时候就是主子的小憩时间,少则三刻钟,多则半个多时辰,已经形成定律。
将妆发卸下,纱帘拉上,文鸢就转身出了主屋。
躺在床上,钮钴禄氏怅然若失,思忖着:别人莽莽撞撞至少也是个侧福晋,可自己呢?十三岁进府,陪着四爷从贝勒到现在的王爷,转眼八年过去了,自己还只是个侍妾。
她可以不求名利,可她的弘历怎么办?带着侍妾所生的孩子的这层身份,他将来的路要怎么走,又能走多远?
双手紧握成拳,眼神中的黯然消失,神色也坚定了几分。
热河随驾消息一出,福晋就自知昭阳苑不会安宁,每日连请安都免了,长居内室抄诵经文。
六月六,弘晖的祭日。
魏嬷嬷打开一箱尘封的箱笼,里面收藏的全是弘晖小时候的衣物、书籍以及玩具。
弘晖刚离世的那几年福晋夜夜抱着他的衣物,闻着衣物上的气息仿若他从未离开,始终从悲痛中走不出来,时而疯魔般大哭大闹。
魏嬷嬷作为福晋自小的奶嬷嬷心痛万分,最后不得已只得强制将小主子的所有的东西储存在箱子里藏匿着。每年小主子祭日时再打开,让福晋一解相思之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