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只能多盯着些。

纸鸢乘着一股疾风飞驰于天空之中,角落处娟秀的字迹寄托着黎冰的心情:浮云出处元无定,得似浮云也自由。

纸鸢越飞越高,黎冰兴奋地追随着风的方向,想象着自己也能如纸鸢般遨游天际。

激动之余她发现,当她随着纸鸢的方向挪动一步,后面便会响起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围着的一群人也跟着动一步。她后退,她们也后退,她前进,她们也前进。

像小时候常玩的老鹰抓小鸡似的,她顿时兴致大起,步伐迈动得越来越快。

许是玩得太过投入,一时不察,线轴卡入枝干上,极力挣扎却始终摆脱不了桎梏。

狂风肆虐而过,线崩的一声,断了,纸鸢彻底得到自由。

怔怔地望着纸鸢远去的残影,黎冰心生羡慕,她也厌倦府墙之下的生活,可她别无选择。

狂风来得短暂而急促,纸鸢的残影也于瞬间消失不见,是去追求更广阔的天地还是遗落在府园的某个角落?不得而知。

胤禛搂着怀里的《富春山居图》,这可是他用了三本珍藏的名家典籍才从三阿哥胤祉那儿换来的。尽管那三本典籍他也颇为喜爱,但相比黄公望的画作真迹却也矮了一筹。

神色激动地回到狮子园书房内,关上门细细端详着。

灯影绰绰,投入柔和的光斑,赏画之人那双漆黑如墨的双眸也被映衬得深邃了几分。

月光如轻纱笼罩,皎洁地倾泻在书桌前的屏风上,其上美人柔弱无骨,颦眉轻皱,乌发如水幕般垂于腰际,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美感。

胤禛无意间抬头看向屏风处,恍惚间,好似年氏显现于前。

心跳突然漏了一拍。

眼神迷离,甩了甩头,看了下怀表,十一点了,确定有些晚了,难怪会晃神。

整理思绪,将画卷收好,出了书房,朝卧室而去。

苏培盛提灯于前,为胤禛开路。

咔擦一声,脚下仿若踩到什么,只听见碎裂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