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他们对于朝归的关怀备至,甚至是朝归的出生,都是对他的肖想寄情。

所以朝归迫切的,想要有个真真正正,无关风月,只因为自己而欢喜的人。

自哀也好,自怜也罢,总想要个人陪着。

从识海中抽记忆时,朝归其实心底更是解脱,这一世刚睁开眼,就是一把剑尖,心底有个声音告诉他,这个人是我的父亲,想要亲近。

只一眼,便万年。

所以朝归迫切想忘记他,哪怕是不耻得利用珩尧当做借口,也想要忘记他。

只要忘记,朝归就有理由去假装恨着他,这让他好过,像是蒙上眼睛,随便选一条路,选错了也不会内疚。

珩尧没有讲话,他从地上捡了竹枝,照的地上的灯笼架子像模像样:“你不是恨父亲,是在讨厌自己。”

“我不讨厌自己。”若不是如此,朝归怎么会恨那拯救苍生谁人都爱的长荇上仙呢。

“好吧。”珩尧把手中竹枝递过来,“送给你。”

翅儿舒展的蜻蜓落在小小的花上,朝归从未见过这种花。

“这是什么花。”朝归捻在手中,甜甜笑起来,“这是定情信物吗?”

“咳咳,那是格桑花。”珩尧轻咳一声,伸手拨弄蜻蜓的翅膀,那竹丝削得极薄,像是真的羽翼振动,“我拥有一片能吞吐日月挂着星尘的草原,我的格桑花会在那里开放,我的魂魄会还给草原发芽开花,结下又多又密的种子深埋土壤,冰山融化的溪流会带着我去更远的地方,让幸福开遍草原的每一个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