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手用鲜血掩盖了之前那片血迹,顺便为裴好竹制造了一个完美的不在场证明。
但最令众位判官动摇的是,这番推理全都基于一个改换过三次证词的琴女身上。
他们中没有一个人敢轻易就下结论。
江临也知他们的忌讳之处,朝身旁的衙役使了个眼色,教对方随时准备好去将白玉堂传上堂来。
准备给裴府身上再添一根稻草。
而裴好竹看到众判官的脸上纷纷露出难以抉择的凝重神情,也能觉出自己的处境十分不利。
他的浓眉郁结成一片,仍狡辩道:“裴某真是不懂江少丞在说什么。即便现场又发现了另一片血迹,也有可能是郑贺与凶手搏斗时留下的,并不能说明什么。”
“郑贺一介书生,有何能耐与踏雪堂的杀手对抗?而且若按您没有召过舞女的说法,花凝欢当晚应常伴在郑贺左右,为何您在看到那一小片血迹时,第一个想到的是那个杀手,而不是已经死亡的花凝欢呢?”
江临理了理衣袖,道:“还是说,因为当晚召见花凝欢的人是您,所以您一直不敢提到她的名字了呢?”
“你们……你是想说什么?你说清楚……什么死,什么……”
此一问打得裴好竹措手不及,他的脸上闪过一瞬的错愕,眼睛不自觉想往裴北晴的方向看去,却又慌忙止住。
江临循着他的视线看去,发现向来很会掩饰自己情绪的裴北晴也蹙起了眉头,似是不曾预料到事情会这样发展。
“你还不愿认罪吗!”听着裴好竹的语无伦次,香寄语的情绪忽然爆发,打断了对方说道。
傅毅一拍醒目,要喝止香寄语的无故喧哗,香寄语却猛地磕了几个头,待额头一片鲜红后才哭道:“各位官爷容禀!裴好竹当晚召我姐妹花凝欢作陪,出来时神色匆匆,身上带着血迹,这些都是妾身亲眼所见!他杀害了花凝欢的事已是不争的事实!”
“或许各位会因为妾身的出身质疑妾身证词的可信度,可妾身并未有过半句虚言,若官爷们还不相信,妾身愿以死明志!”
话音未落,香寄语便站起身,在众人反应过来前一头撞上了墙边的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