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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临觉得此番白玉堂施压十分有效果,裴好竹的神情明显灰败了下去。

裴好竹垂下了头,嗓音也变得沙哑:“当时我看到那女人无缘无故地死在我房里,我身上又占着血迹,如若报官定很有可能会被当成凶手,即使能证明我的清白,我也会担上作风不正的骂名,所以我的第一反应就是快些离开那个房间……”

“回府之后,我将事情告诉了姐……”裴好竹改口道,“……那个女人。她让下人放了只白鸽,扶了我进房间,说她会找人无声无息地摆平一切,教我不用担心。”

众人求证的目光皆落在白玉堂身上,后者轻轻耸了耸肩,道:“我只看到屋外的场景,与他说的大差不差,至于他们在屋里说了什么,我没听见。我追着那信鸽撞上了踏雪堂的杀手,足以证实裴府与踏雪堂的关联。”

白玉堂此刻有些后悔当初没去听那个墙角,错失了揭露真相的机会不说,自己差点还被诬陷成了杀害郑贺的凶手。

裴好竹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恨恨道:“可她是怎么做的!我连她那招‘落井下石’都愿意配合,可她却连物证也不销毁……现在看来,这件事情从头到尾,恐怕就是她在害我!”

江临注意到了一个华点,蹙眉道:“你刚刚说你配合了她的‘落井下石’……可是裴夫人早就同你策划好了让白露替你翻供的这件事情?”

“呵,这女人心机深沉,上次在来大理寺的路上便与我指了三条计策,其中一招便是靠做低她自己的身份,来证明我的清白。但她说那招会害到裴府的名誉,只是下下策,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会用,可她偏就在一个妓·女指认我的时候用了……”裴好竹的眼中露出不明事理的凶狠,“那个妓·女恐怕也早就和她串通好了要来害我吧!”

白玉堂对裴好竹的愚蠢实在无语,江临也垂了眼。

从裴府乘车至大理寺只消不出一刻的功夫,裴北晴便能在路上想出三种使他脱罪的计策,而且若非物证处理不当,即便是那招“下下策”也可在最大程度上体现裴好竹被冤枉了的可能。

这在狼人杀中,便是一招十分经典的“狼查杀狼”。即两个狼人互踩,前者被真预言家踩出局后,后者会因曾被狼诬陷过而被提得无限地高,只要发言不出大的问题,很有可能带着狼队走向胜利。

这招在现代人眼里或许算不上什么,但放在以前的人身上,甚至能成为推理小说中的核心诡计。

而心机深沉如裴北晴,想要设计裴好竹就如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又何必如此大费周章,到头来还给他留了个在众目睽睽之下反咬自己一口的机会?

但很明显,裴北晴也没有料到,自己不惜牺牲声誉、落得个毒妇之名也要保下的弟弟,会将她的所作所为一一抖落了个干净。

裴北晴连个趁乱灭口的后手都没有留,她是真的想救裴好竹。

但事情到了这一步,裴府已然再没有真正无辜的人了,江临自然不会帮裴好竹梳理清楚他逻辑上的漏洞,反而套话道:“所以裴夫人害你,是因为,她不是裴府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