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面上熟悉的单据,是江册的。
魏澜问隔座的同事:“江册走了吗?”
同事笑了笑:“那可是江册。”
对啊,那是江册,从来都不会把时间浪费在无关紧要的人和事身上的江册。
而她,大概属于前者。
魏澜难掩的失落,心不在焉地翻了几张单据,突然,动作停住,视线定格。
盯着熟悉笔迹下不熟悉的名字,心口没由来的紧了一下。
昶煦。
很中性的名字,男女皆可。
昶煦是个女人,或者说,是一个对江册而言很重要的女人。
这是魏澜的直觉。
女人的直觉,虽然毫无依据,却无比精准。
就像是,昶煦第一次听见钟如环这三个字,就明白,她出局了。
那是一个夏天,蝉鸣燥耳,闷热难耐,连轴转了大半天的昶煦急需一杯冰啤驱散暑意,正是此时,来了一个女人,浅绿的烟纱散花裙,长卷发绑了一半,用同色系的蝴蝶发带,手里提着一盒包装精美的冰淇淋,笑盈盈的站在门口,双目犹如一泓清泉,说要找裴恒。
如果说裴恒是冬日里一杯37度的温水,那么眼前这个女人便是夏日里一阵清爽的和风。
后来裴恒告诉她,那个女人,叫做钟如环。
如环,出自容若《蝶恋花》的一夕如环,形容冰清皎洁。
不可置否的是,人如其名。
残昏已坠,天色渐沉,吧台上,昶煦仍在,转动着手腕,晃了下透明的玻璃容器,看着那深棕色的液体,在时间的流逝里一点点变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