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她睁眼闭眼,看见的都是在专注工作的席单钰。
浑身散发着生人勿扰这四个大字。
然而,昶煦并不是那种乖巧懂事的女孩。
手撑着下巴,大约摸看了他绝世侧脸五分钟的样子,她突然问:“你围棋跟谁学的?”
席单钰停下手边的工作,耐心十足的回答:“你外公。”
“我外公?”这倒让昶煦有些诧异,“他很喜欢围棋吗?”
“应该说钟爱。”他的措辞突然变得严谨。
后来他又说:“你的围棋天分应该也是继承于他。”
亲人这两个字对昶煦而言一直非常遥远,遥远到她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追溯关于她的起源,遥远到她无法挖掘关于她身体容貌特点的遗传概率。
她的双眼皮像谁,她的身高随谁,她的血型又和谁一样,太多的问题都没有参照物让她一一对应。
仍记得开始学生物的那年,当学到遗传和变异的章节时候,当课堂上老师讲到基因在亲子代间传递的时候,她居然发现,原来自己可以那么厌恶生物这门课程。似乎里面的每一个知识点都在嘲笑着她是一个没有父母的小孩,都在讽刺着她曾被丢弃的这个事实,都在向全世界宣告着——她是孤儿。
是的。
她是孤儿。
这是一个至今她都无法反驳的事实。
也许正是因为有了这个铺垫,所以在听到席单钰告诉她,她的围棋天分应该继承于她的外公。
仿佛,她和世界有了微妙的联系。
有趣,也神奇,甚至有点儿温暖。
是次数的原因吗?
总感觉比第一次听见外公这个称呼令她更加好奇和她有着血缘关系的那些家人们。
他们也会和她一样,渴望重聚吗?
家人。
这个词出自于《诗经》中的第一首诗——《周南·桃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