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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地一声闷响,灰头土脸的董飞銮被丢了进来。

怀真愕然道:“你们把她怎么了?”

辛谧淡淡道:“一个贱婢而已,犯不着我们动手。”

董飞銮爬起身,满面泪痕地瞧着怀真,眼中尽是挫败和恐惧。

“还不快去?”辛谧不耐烦道,“公主是金枝玉叶,难道要让这些粗鄙下人侍候?”她说着扫了眼身后那群健妇。

董飞銮抹了把眼睛,跌跌撞撞地走了进去,沉默着侍候怀真一件件穿好衣服。

温德殿周围早被重兵包围,阶前甲士林立,气氛萧瑟而冷肃。

暮色苍茫,鲁王一身重甲,腰配宝剑,神情倨傲,漠然立于出檐下,看到怀真时,神情略略一缓。

怀真忙挣开众人的挟持,奔过去行礼,“见过四皇兄,父皇、父皇究竟怎么了?”

鲁王哀叹道:“父皇回銮时,因地面有冰,御辇在含德门倾覆,以至于受伤昏迷,御医初步诊断,应该是——”他顿了顿,别过头道:“中风。”

怀真双腿一软,鲁王忙一把扶住,温言安慰道:“怀真,父皇平日和你最亲,你快去陪着他吧!我已命人八百里加急,传令扬州刺史部,所以抱善很快就会回来,和你一起侍疾。”

怀真此刻方知什么叫世事无常,原来,一切真的不能用情理来忖度。

她这一日来虽内心忐忑,但想着有执掌乾坤的父皇在,任谁也翻不起风浪。可她万万没想到,一旦父皇出了意外,那么再荒谬的事也会变得顺理成章起来。

女官带人出来迎接,自鲁王手中接过失魂落魄的怀真,轻声道:“公主,请吧!”

怀真任由她们扶着,回头望了眼殿前石灯台中闪烁的微茫火光,心头也有些迷惘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