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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喜欢,”他容光焕发,按捺不住喜悦道:“我做梦都想有这样一个地方。说来可真巧,竟和我想象中的一样。”

能不巧吗?这原本就是他随手画的草图,放在她的妆台上,是她凭着记忆重新勾出来的。

应该是婚后第四年吧?那之前他们都是相敬如宾,甚少有密切往来,更别说推心置腹的谈话。

某次他晚间归来,突然说府中有些园子荒废,屋舍空置,实在是浪费,若他是主人,定然把那些没用的园子房舍都推平,然后建一座演武场,早上跑马就不用出城了。

她心血来潮,便追问了一句,他随手拿起她妆台上的眉黛,就着一叠粉笺销金纸画了出来。

当时她挺心动的,奈何病体虚弱,并无心力去打理那些。

“想来这便是心有灵犀吧!”她冲他笑道。

“可是……”他有些煞风景道:“我并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

其实他们在对方眼中,都是一个迷。

怀真觉得他心思太深,永远猜不透摸不着,他也觉得怀真心里藏着他永远触不到的东西。

‘夸赞你的话,听听就罢了,不可当真。只有那些贬损的话,才应该时刻铭记在心。’

自打记事起,母亲就无数次在他耳边絮叨着,这些话被他奉做金科玉律,从未怀疑过半分。

所以任何人的溢美之词他都不会信,但当怀真对他说好听的话时,他会半信半疑。

他固然希望两心如一,但如今来看还很遥远。

“你真是……”怀真无奈道:“就不能配合我一下?算了,来日方长,以后再慢慢说。”

她走到东边,回头招呼道:“三郎,快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