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随手抽出一根三股凤尾钗,在玳瑁案上轻轻叩击着,“你们若不合我意,那我就送到长信宫,禀报太皇太后,请她老人家代为管教,至于日后分到哪里,全看你们的造化。宫中年年都会进新人,掖庭也最不缺宫奴,大不了我去挑一批回来。”
素娥脸色苍白,忙伏跪在地磕头,哀求道:“殿下息怒,奴婢知错,求殿下开恩。”
其他几人稍微一想,心里顿时明镜似地,忙跟着跪下磕头,唯有葭葭跪地直直的,脸上满是愤懑。
怀真将金钗丢了回去,拣起一只明月珰随意把玩着,“你若知错,就不会犯。既然犯了,说明并未当回事。随口便拿谢家三郎开涮,且不说他是我的人,纵然只是个外人,也轮不到你随意作弄吧?”
素娥侍候了她近十年,说是一起长大的也不为过,但此刻却被她这番姿态吓得腿脚发软冷汗淋漓。
对她们那批旧人来说,没有比怀真府更好的选择了。
怀真与杨皇后母女翻脸,便是断绝了她们回宫后找到好去处的退路。虽说太皇太后威望最高,但掌管六宫的依旧是皇后。她奈何不了长公主,还奈何不了几个奴婢了吗?
“殿下,求您看在奴婢一片忠心的份上,饶了奴婢这回吧。奴婢不敢了,奴婢以后再也不敢了。”素娥吓得面如土色,原本只是一句玩笑话,她实在没想到怀真会动怒。
此刻方知她将那位驸马看得有多重要,竟不容许别人有半分失礼,哪怕是言语上的轻慢。
“我记得,当日你曾为萧漪澜求过情?”她转动着指间的明月珰,饶有兴趣道:“还有谁?”
素娥不知她因何提起萧漪澜,想着兴许能戴罪立功,便将其他几人全都供了出来。
怀真拿过案头朱笔,逐个记在手边的花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