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款款上前,抬起一只纤白的玉手,语声清婉音色纯净,“诸位,快请平身!”
虞弘文头戴角巾,美髯飘飘,到底为官多年底蕴深厚,见到怀真时虽满面激喜,但寒暄时仍不卑不亢应对如流。
正说着话,怀真忽然感觉有人拽她裙角,低头就看到一张莹白的小脸。
原来是个蹒跚学步的红袄女童,梳着抓髻,颈上挂着紫金璎珞,正抬起胖乎乎的小手,好奇地抓摸她裙佩上的玉饰。
怀真莞尔一笑,当即便解下那枚红玉雕琢的小鱼递给了她,女童欢喜地接过,口齿不清道:“谢谢姨姨!”
虞弘文神情尴尬,轻咳了一声,回头徐徐扫了眼女眷,一位双十年华的清丽少妇忙趋步过来,满面通红跪下请罪。
“民妇大意,未能看住孩子,以至惊扰殿下,求殿下恕罪。”
“你何罪之有?”怀真俯身抱起那名女童,挨了挨她温软的脸颊,嗅到她身上的乳香时,心中顿时柔情大作,“这孩子如此年幼,得到馈赠时却知感谢,可见你教女有方。”
她如此亲善,完全出乎虞弘文的意料。
他印象中孩提时的怀真绝非善茬,被帝妃宠的无法无天,整日里骑一匹比她还高的矮脚马,挎着把小弓到处乱窜,非要将宫门外的匾额当靶子。
皇帝竟也纵着,反倒叱责进谏者小题大做,说那不过就是补点儿漆的事,小孩子家力气能有多大?诸如此种,不胜枚举。
因此看到小孙女扒拉她时,虞弘文顿时暗叫不好,唯恐触怒到她。
却没想到七年未见,她竟与从前判若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