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跟他说,她如今又长进了,上回去河内日行两驿3差点要了命,如今一日可换三驿,并无多少不适。
她也想跟他说她在南阳的经历,以及对他时时刻刻的思念。
她还想跟他说,看到他活着回来她就很开心了,别的什么都不重要。
但她站在榻前时,鼻尖上却渗出了细密的冷汗。
模糊的光影中,那张脸容熟悉到令人心惊,但却毫无生机。
眼前骤然一亮,吕朝隐举着烛火走了过来,“殿下您瞧,真的不中用了。”
烛光照亮了榻上昏睡之人,他的发鬓间还有凝结的血迹,左眼上敷着草药和棉纱,简单的包扎着。
她心头的恐惧犹如脚底的寒意般陡然漫了上来,总算明白先前吕朝隐反复提到的话,果然是缺了点东西。
吕朝隐的眼睛比烛火还要灿亮,正死死盯着她,就像猎手盯着箭下的猎物一般,满是嘲弄和自得。
若是在平时,她有的是手段还击,有的是时间报复,可现在不行。
现在她有求于他,只能暂时忍耐。
吕朝隐,她恶狠狠地记下了这三个字,她看得出来,他绝不只是北军校尉那么简单,他应该是皇兄的走狗,才会有恃无恐,嚣张到令人发指。
她望着榻上毫无意识的谢珺,觉得其实这样相见也不错,至少他不会看到她受制于人的无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