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真听出了他话里的恶意,忙止住抽泣,胡乱抹了把泪,本来想要起身,但跪地久了,石板地上的寒意直透骨髓,膝盖已经变得冷硬僵麻。
她低头搓了搓膝盖,缓缓站起身望着他。
那张欺霜赛雪的脸容在灯下显得尤为动人,含泪的眼眸更是柔波潋滟撩人心弦。
“吕校尉,你究竟想要什么?”她微微眯了眯眼,声音冷的像冬日河面的浮冰。
吕朝隐定了定神,望了眼榻上依旧昏迷着的谢珺,眼中闪过阴狠和贪婪,“末将想取代谢三,成为殿下的新驸马。”
他望向怀真,大言不惭道:“无论家世地位还是军阶,我们都不相上下。如今他沦为阶下囚,又身受重伤,面门上中的那一箭扎地太深,恐怕不止眼睛没了,连颅脑都受损了,日后就算能脱罪,八成也是个废人,不痴呆就不错了。”
他说着要去扯开谢珺左眼上敷的棉纱给她看,怀真痛心疾首,狠狠拍开了他的手腕,厉声道:“吕朝隐,你敢碰他一下,我定叫你悔恨终生。”
突如其来的气势倒是让吕朝隐怵了怵,但也只是瞬间罢了,他另一只端着烛火的手甚至晃都没晃一下,“殿下竟如此生猛,末将真是小瞧了。”
他抬起发麻的手腕,凑到唇边吹了吹,语气轻佻道:“咱们当着三郎的面,这般打情骂俏不太好吧?万一给他气出个好歹,那可就造孽了。”
怀真感到两臂上汗毛林立,既恐惧又无助,想要拂袖而去,却又舍不得刚见面便分开,顿时左右为难。
她想开口让他回避,但理智告诉她这是徒劳。
最终她只得狠了狠心,吐出一口浊气道:“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