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嬍,你怎么看?”怀真缓了口气,转头问道。
王嬍拢了拢肩上裘衣,和声道:“历史上轰轰烈烈的灭佛事件时有发生,但有记载的灭道却如凤毛麟角。况且此事于西北道门而言实属无妄之灾,妾身以为……适度惩戒即可,切莫伤筋动骨。否则,于我们而言弊大于利。”
怀真轻轻活动了一下冰冷僵硬的右手,蹙眉沉吟道:“理当如此,可是这个道理三郎不会不懂。他为何会做出这种狂悖之事?”
崔易道:“这不像他的作风。依我看,应该是长史魏简的主意。这人向来剑走偏锋,行事奇诡。”
“你派人暗中查探,无论他们做什么都不要干涉,只需如实禀报即可。”怀真吩咐道。
崔易点头道:“我明白。”
“须弥山那边来消息了。”待崔易走后,王嬍才从袖中取出信笺,当着怀真的面拆开念给她听。
怀真苦笑道:“这一阵忙得天翻地覆,竟把他们母子给忘了。你去安排一下,找个好天气把人接回来。”
她想起初见葭葭那日,原本兴冲冲地要告诉她这个喜讯,结果变生肘腋,连话都没来得及说完。
据葭葭的贴身婢女们说,她的父兄前几年已相继死在岭南,她常说这世上只剩下两个人对她好,一个是李晄,一个便是怀真。
“再帮我草拟一封信,给荆州刺史,就说我并无大碍,请他代为庇护韩王,若是燕王发难,可向梁州或右扶风求援。”
王嬍一一应下,神色间颇为惋惜,轻叹道:“我为殿下深感不值。将自己一手所创的基业拱手让人,您真的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