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部都尉王锋率先道:“长公主凭着帝室名号,轻而易举便取得了荆州为据。可我们累死累活这么多年,却只得雍州和冀州那点破败边角地儿,主君真就服气吗?”
“末将做边军十年了,实在受够了。还请主君早做决断。前锋挺进六百里了,大部队却只挪了一百里。”右部都尉刘胜嘟囔道。
“你这么着急,赶明儿去押送辎重吧!”行军司马曹越笑着道。
“押送辎重也比成日里演练强,”刘胜涨红了脸,朝谢珺抱拳道:“只要主君发话,末将明日就去。”
“你……你还当真了?”曹越走上来,拍了拍他的肩道:“沉住气吧,既然主君没有下令,那定然是时机未到。不信你问方先生?”
谋士方阶正负手站在主座前,聚精会神地望着桌上沙盘。
刘胜大步走过去向方阶行礼,恭恭敬敬道:“方先生,咱们究竟何时开拔?”
方阶年约六旬,鬓发花白面容清癯,是汉阳名士,原是赵王门客,因仰慕谢珺之名,所以成了他的幕僚。
他捋了捋颔下山羊胡,笑眯眯道,“主君当日和雍伯余有约,他出兵去打燕王,我们来保证后方稳定,也就是监督崔氏和赵王。雍州军为了攻破洛阳,这几年可谓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俗话说,人活一口气,树活一张皮,所以他有生之年一定要杀进洛阳。”
“可是,等他杀进洛阳,那还有我们什么事?”刘胜愤愤道。
“他杀不进洛阳,”方阶胸有成竹道:“不管青兖联军还是长公主,抑或是韩王,谁都能进洛阳,唯独雍伯余不行。”
“方先生,您这说了和没说有啥区别?”王锋也走了过来,抱臂望着他问道,“那我们到底在等什么?”
“等雍伯余战败,”方阶也不再卖关子,抬起手指在京畿周围画了一个圈,“如今三方夹击,燕王也快到强弩之末了。等他败退后,青兖联军就会转而迎击雍伯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