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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无论她想摄政还是登基,都是需要强大外援的。

若他为了未知的将来缚手缚脚,等到她需要他的时候,他还远在千里之外,于她有何裨益?

当日在平凉渡口送行时,他不是信誓旦旦想着要复仇吗?为何今日却因军中突生异心,就忘了当日宏愿?

日光太盛,他刚从室内出来,走到阳光下时竟没来由地有些晕眩。

眼前满是耀目的白光,周遭的营帐和路上行走的哨兵陡然消失不见。

他身上的轻甲不知何时变成了朱色朝服,佩金印紫绶二彩,正置身于雕梁画栋楼宇重重的深宫之中。

他顿时大惊,脚下一个趔趄差点跌倒。

身畔有人伸出手臂,稳稳扶住了他,取笑道:“看吧,耶耶,我就说您喝了酒多有不便,所以进宫得有人陪着,您刚才还嫌我多事,现在连路都走不稳了,还不承认吗?”

他抬起头,看到一个明朗英俊的青年正含笑望着他。

“谢恩这种小事,交给孩儿就行了,您何必亲自跑一趟?”青年笑的时候颊边有浅浅的梨涡,虽然看上去沉稳干练,年龄也不小,可眼睛里确有几分亲切的孩子气。

“今儿不一样,”他抽回袍袖,迈着稳健的步伐沿着宫道往前走,“若仅是封赏你的孩儿,那你自己去就行了。可陛下为你母亲加赐谥号,为父当然得亲自来一趟。”

“这么多年了,耶耶还是如此偏心。您的小孙儿今天满月宴,就不能多陪陪他?可怜的孩子呐,生错人家咯……”青年双手抱臂,悠闲地跟在后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