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大娘一人去那么远的坟圈子采蘑菇,听那意思,左九伯居然没陪着。
这么多蘑菇,起早贪黑的,是个男人就不能干出,让媳妇一土篮子一土篮子的自个挑回来吧?
朱兴德见惯了帮女人张罗事的男人,就很看不惯左九伯这种。
“大娘,你将那草蘑啊,贵点的猴头菇啦,都分一分再装袋,我能高价卖,就帮你高价折腾折腾。还是那句话,我不管别家,你家的,我全要。”
石九嫂子摆手拒绝:“那倒不至于,你能装多少就装多少。我听人讲了,你说让全村各家各户都沾吧点儿借光卖卖蘑菇,那就先可着村里各家收。咱说出去的话,就要做到能将嘴闭上。大娘这里,你不用惦记。大不了回头再说,剩下就自己吃呗。”
就在这时,她男人才抬头瞪她一眼。
等到朱兴德前脚离开,后脚左九伯就不乐意了,“你这女人,脑子是不是有毛病,他要全收走,你竟然还拒绝。既然拒绝,你累的直哼哼,采回这么多蘑菇作甚。”
石九嫂子压井接口凉水,一边用葫芦瓢喝水,一边抹下嘴回道:
“不是我有毛病,是你。那非得一次将便宜占个够?
大德子能说出那话,那叫记得我帮他家操心的好。是个仁义的孩子。
可是咱家,别在人家面前表现挺心贪的。
老头子,你咋就不想想,左家要是真能卖出去酒,他家就去一趟城里吗?那年前年后、正月十五的不再去了?
以前咱家不认识这种来回进城能帮忙的人,以后却备不住能指望着时不时就借左家的骡车,借光左家人总去城里的近便卖物什。
等到年节前,肉都会比平日里贵几文。咱到那时候再求上门让帮着拉城里多卖干蘑,你看看,那又会啥样。就你编这破筐和盖帘,备不住都能帮你卖个好价。”
左九伯站起身,进屋前嘀咕句:“说不过你。一天瞎折腾。”
他明明心里挺服气的,没想到这娘们还有这种脑子,嘴上却没句好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