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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各种委员会的人都来机械城找唐安琪的麻烦,仿佛不坐实他的罪名,这伙人就绝不罢休。为了舒缓心情,他不止一次去教堂,但英格利希神父一直对外称病,将他拒之教堂门外。

最令唐安琪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他去一次,英格利希神父的病就加重一次,仿佛他是行走的病毒,于是他从每日去教堂三次,变成两次,再变成隔日一次,最后一周一次。

每当唐安琪出现这种想法的时候,阿波罗就会微微弯下腰,在唐安琪的脸上吧唧一口:“您别胡思乱想,我就很健康。”

唐安琪每次都要面无表情地掏出手帕擦脸,心情不好的时候还会赏阿波罗一耳光。

在一次往返途中,唐安琪遭到联邦间谍组织的暗杀,当时只有阿波罗跟在他的身边,两人原本是在你一句我一句拌嘴。他提到芭蕉又熟了,阿波罗坚称芭蕉难吃。察觉到危险以后,阿波罗动作敏捷地躲在他的身后,一个劲地把他往枪口上推,还一脸畏怯地说:“安琪将军,我害怕,您要保护好我!”

“废物东西!”唐安琪气得浑身哆嗦,他不屑带任何防身的武器,机械城是他的家,他想横着走就横着走,想斜着走就斜着走。

阿波罗不停地煽惑:“安琪将军,您快上啊!不要对坏人客气。”

唐安琪是最不怕死的人,比起解决杀手,他要转身先收拾阿波罗,然而他蓄满力量的巴掌还没抡下去,忽然就被阿波罗搂入怀中,接着他清楚地听见一道锐利的声音从耳畔划过,他惊愕地瞪大了双眼,怀疑阿波罗是在拿自己挡枪,盛怒之下,他索性也用力抱住阿波罗,就算子弹飞过来,也必须贯穿两个人的胸膛。

“安琪将军,我好高兴,这就是同生共死吗?”阿波罗被唐安琪勒得喘不过气,同时他还得忸忸怩怩地带着唐安琪躲过枪林弹雨。

唐安琪对此浑然不知,只觉得这个杀手枪法不行,显然没有经过专业培训。他挂在阿波罗身上,跟个沙袋一样左摇右晃,颠来簸去,他把脸埋到对方肩上,看不到子弹,就不会觉得痛,他咬牙切齿地说:“对,我死了,你也跑不掉。”

“可我舍不得您死。”阿波罗一副含情脉脉的样子。

“那你就替我去死吧。”

“我当然愿意,然而世上最痛苦的事,莫过于被剥夺了死亡的权利。”

“狗将军,你们显摆个屁!”被忽视在旁的杀手痛哭流涕,声称死去的联邦财务委员长是他唯一的亲爸,这是他是第一次杀人,枪法生疏,在初次枪声响起后,他就已经被吓破了胆,恐慌逐渐麻痹整只手臂。

杀手一直在故作镇定,直到枪口变得滚烫,直到子弹用尽。

阿波罗就这样带着唐安琪这个累赘一步一步向杀手靠近,在枪口抵到唐安琪后背的前一秒,他忽然停下脚步。

杀手目瞪口呆,然后就被眼前的男人狞笑着徒手拧断了脖子,在咽气之前,他含恨留下三个字:“狗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