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他这样撩地膝盖都一阵阵发软,最近一段时间我俩都没敢怎么亲密接触,本来还不觉得,他这样一闹,我简直忍不住想现在就和他洞房了……
好在闷油瓶还算知道些分寸,总算没有继续吻下去,只把我拥在怀里抱了抱,吻了吻我耳畔,然后头也不回地到后院翻墙去了。
我又想笑,堂堂族长拜堂前还来我这里翻墙偷个亲,不知道被张海客他们知道会作何感想。我一边想,一边忍不住去摸自己嘴唇,不住地回想着刚才我的口红有没有蹭到闷油瓶的唇上。
确定别人看不出闷油瓶来过,我才推门出去,刚才给我补妆的小丫头讳莫如深地看着我,一脸什么都看明白的表情,看了看我的脸就拉着我重新坐下来,摇头道:“腮红下重了,口红白涂……”她边往我脸上招呼,用只有我听得到的声音轻声道,“都什么时辰了,你说族长来什么捣乱呢!”
第四十章
时候也确实不早了,上轿前的规矩又多,光是吃的东西就一样样试了不少,苹果象征平平安安,汤圆是团团圆圆,含块糖则是甜甜蜜蜜,我很听话地任由他们指挥,像汤圆要吃完,催轿汤只能吃一半之类的,反正听喜娘的一项项来总没错,若是问我甜不甜,好不好之类的,我也一并往好的答就是了,听说待会儿拜完堂入了洞房还有这样一段,到时候大概还要拿生饺子问我生不生呢!
我连嫁衣凤冠都穿戴了,也不在乎这些,权当替闷油瓶帮忙热热闹闹地求个好兆头。只是盖上盖头的时候心里直犯嘀咕,想来我平时都比闷油瓶要高上一厘米,今天还带着头饰,指不定待会下了轿子被人发现新娘比新郎还高半个头,也不知道闷油瓶会不会提前准备穿个增高鞋?
上轿过程也十分繁琐,鞋底不许沾土沾水,盖头一路不能掀开之类的,手里还得从头到尾捧个小红瓶子,我虽然知道这是和苹果一样取个平安的谐音,看着它却总想到今天穿了一身红的闷油瓶,小瓶子捧在手里越发觉得可爱。
幸好张家还算人性化,至少不强求我哭嫁,今天因为闷油瓶翻墙来见我还偷亲的那事儿,我心情特好,躲在盖头底下笑都来不及,怎么可能哭得出来?结婚嘛,特别是和闷油瓶结婚,我高兴都来不及呢,要哭那也是张海客哭。
我坐上轿子以后,前面敲锣打鼓放着双响炮开道,按照早就计划好的路线从张家西侧门出去后绕宅院一圈,再从正面进来。张家再大绕着走一圈全程也没有半个小时,我把脸埋在披风的毛领里,喜庆的气氛称着天气都没那么冷了,进院子又是一阵锣鼓喧天,有点可惜的是我坐在轿子里不可能看到闷油瓶,据说新郎接亲前要向着轿子的方向连射三箭,意为“箭定乾坤”,若不是他们反复叮嘱我不能探头出去,我还挺想看看闷油瓶拈弓搭箭的样子,小哥使用各种武器都游刃有余,让他射箭想来一定也是英姿飒爽的。
我那盖头也不是那么密封,一层绣花纱布而已,下了轿其实是能朦朦胧胧看清个轮廓的,我找了一圈闷油瓶在我前面好远,中间隔了一个队伍的人,心里不免有点失落,我在后面被喜娘搀着进门,第一道门跨马鞍,第二道门跨火盆,中间还要踩瓦片,我心里苦笑,跟着他张起灵后面怎么什么时候都这么难?这又是火又是碎瓦障碍物的,岂不就是我这十多年一路跌跌撞撞奔向闷油瓶的象征?好在路上虽然艰险,每一次他都在后面等着我。
这回当然也不例外,我刚跨进屋里,就感觉到闷油瓶的手一下子握紧了我,我被他牵着走到堂前,闷油瓶亲自帮我扎上和他连在一起的红腰带,自他握住我开始我就心跳如鼓,等到正式拜堂,和闷油瓶一起跪下来拜了天地和张家先辈们,再与他面对面叩首,我脑子里竟是一片空白,只有脸上烧地滚烫,浑身血液都在逆流。
这种浑浑噩噩的状态一直持续到进了洞房,闷油瓶握了握我的手,在我耳边说让我等他一会儿,我下意识应完才明白他在说什么。
等他和众人一道出去,房间里安静下来,我一个人默默坐了许久,才渐渐有点回过神来,后知后觉地发现刚才和闷油瓶拜堂的时候,我是在紧张。
这可真是出乎意料,想我当初在二道白河答应闷油瓶和他结婚的时候,根本没有想到我其实对这件事抱着多大的期待,在杭州举办婚礼的时候我还不知道闷油瓶对我也有那么点意思,但尽管是单恋,那边婚礼的各个细节也都是我一手操办毫不敷衍的,现在再回想,便觉得闷油瓶大抵也是如此,这样一步不落地结了这婚,亦真亦假,连假的也要结成真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