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手宽大,骨节分明,按在台面上的动作强势又熟悉。
纪眠竹一愣。
他维持着要起身离开的动作,眼睛往另一侧瞟了一眼, 果然也见着台面那一边也有着一只同样的手。对方把他困在了这一隅之地。
后颈传来一阵炽热的气息, 尽数拂在他敏感的皮肤上,渗透进去, 酥酥麻麻, 好像毛孔都在颤栗一般。纪眠竹情不自禁地一抖,抬起头, 从镜子里看到了自己身后的人,是不知何时过来的江敛。
江敛死死盯着他, 神情凶戾, 像是发现猎物的猛兽。纪眠竹和他在镜子里对上目光, 被他眼瞳里那点黑意所惑, 感觉自己的灵魂都要被吸走了一般。
他不由得僵住了身体。
然而他对江敛的感觉实在太过熟悉, 即便是身体僵硬, 有点不自在, 心却不自觉地告诉自己这没什么。
后背有热度传来,是江敛的胸膛靠了过来,隔着两道薄薄的衣料虚虚贴在一起。即便是尚未贴实,纪眠竹都能感受到那种强烈的、仿佛能把人融化掉的温度,甚至还有不久前自己才看见的,漂亮腹肌的形状。
江敛手撑在台面上,微微俯身。他身形高大,这动作形成的空间犹如一个牢笼,正好把纪眠竹困在这。从镜子里来看,姿势实在是有些不堪入目,让人想起某些不好的东西。
纪眠竹耳朵尖烧了起来,他清咳一声,驱散掉自己脑子里的废料,随即手上用了点力气,在江敛制造的这一隅之地里转了个方向,变成正面对着江敛。
然而下一秒,纪眠竹便发现这实在是个错误的决定。
因着空间小的缘故,原本他还能借着弯腰来掩饰一下,但在转过来正面对上之后,空间狭小的缺点变得更加明显,可容他动作的地方也变得更加捉襟见肘。纪眠竹不得不后腰抵在大理石台面边缘,微微后仰,还得手攀住江敛的胳膊来维持身体平衡。
于是姿势更加不堪入目。
纪眠竹耳朵尖的绯红渐渐蔓延上了脸颊。
他平稳了下呼吸,过了几秒后,才尽可能声音正常地问道:
“你怎么也过来了,是和他们相处不愉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