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是自己说服了自己一般,咧开一个灿烂的笑,喜滋滋地又给自己倒了最后一杯,已然是有了点微醺的醉意。
他也没再看客厅那边,而是垂着眼望着杯中的酒液,看殷红酒液荡出一圈圈的波心,被纤长眼睫覆住的眼瞳里,也跟着荡出一圈圈的茫然懵懂。
客厅里的气氛依旧凝滞。
与吧台的闲适截然相反,好似根本不在一个空间。
江敛眉心皱出两道竖,抬腕看了看时间。因着心爱人的原因,他在这浪费时间陪小兔崽子已经是很大的让步了,因而耐心告罄表露出的不耐烦也压根没去遮掩着,他睨了一眼纪朝乐,最后冷漠地开口:“时间不早了,你哥他累了一天,该休息了。”
识相的话就赶紧离开,别在这当电灯泡。
不过很可惜,纪朝乐好像不是太识相的样子,就算有眼色也压根不想如了这朵小白莲花的意,谁知道他对自家哥哥有着什么样的黑心思。
所以纪朝乐就当没听见。
江敛眉间皱痕愈深,他沉了沉气,起身,长腿迈开,没用两秒便跨过了纪朝乐,径直朝纪眠竹所在的吧台走去。
纪朝乐哪能让他如愿,立马屁股离开沙发抬步跟了上去,急匆匆的,一边追赶一边喊着:“你停下来,不许惹我哥”
他话的后半句被立刻吞了回去,因为他在江敛高大的身体后边看见了懒洋洋趴在吧台边上的自家哥哥。似乎是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一般,微微抬起头,发梢有点乱,眼皮半撩着,当真是一副困极了的模样。
于是纪朝乐顿时就变了一个人,敛去了在江敛跟前炸毛似的针锋相对,连带着刚刚的匆匆忙忙也顿时消失不见,整个人沉静了下来,小奶狗一般温柔低声询问:
“哥,你困了吗?”
纪眠竹闻言眨了眨眼睛。
困不困倒是其次,自娱自乐般喝了瓶酒,他好像有点醉。
都说醉酒的人不会承认自己醉酒,可纪眠竹不同,他能从自己开始迷糊起来的大脑和过于放松的心境感觉出来,自己确实是有那么一点醉的。
哪怕醉的不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