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四点四十五到的舞蹈室,一直到早上六点,纪沉江都在教鹿啾啾练基本功。
练腰,练腿,练手臂。
纪沉江只要上手一捏,就能知道鹿啾啾的肌肉程度的最大承载限度,他踩在那个限度上逼着鹿啾啾做,鹿啾啾做不到,他就亲自上手帮着鹿啾啾做。
不知道为什么,平日对人冷淡的纪沉江对上鹿啾啾却特别认真,完全不像是鹿啾啾所想的“指导”,几乎可以说得上是手把手教,哪怕鹿啾啾的动作有任何一点不标准,他都要纠正过来,让鹿啾啾再来一次。
也、也太认真了叭!
鹿啾啾觉得自己就像是一块砧板上的鱼肉,被纪沉江翻来覆去的折腾,每隔一会儿就让他继续压腿。
压腿的过程实在算不上是美妙,鹿啾啾疼的后背都跟着渗冷汗,又不敢说,怕纪沉江真的不带他,最后犹犹豫豫的伸出两根手指头,拽了拽纪沉江的袖口。
那时候已经是将近六点的时候了,晨光微曦,暗蓝色的天空里泛起了鱼肚白,舞蹈室的灯光明亮,鹿啾啾呼吸急促,指尖也带着汗,他的袖口都被捏的微微的颤。
像是小猫儿用爪爪挠人,轻飘飘的,他不叫,只是拿着那双眼泪汪汪的望着纪沉江,带着点儿可怜巴巴的示弱味道。
纪沉江摁着他的手收了几分力,又压下去,声线冷淡的回:“五秒。”
五秒一到纪沉江就收手,鹿啾啾闷哼着滚到一边儿去,抱着腿喘气。
他的喘息声很轻,像是什么体积很小的小动物,明明舞蹈室很大,可是他的喘息声却好像将整个舞蹈室都给铺满了一样,声音撞上墙壁,又弹回来,最后钻进纪沉江的耳朵,莫名的带上了几分旖旎的味道。
纪沉江几乎是立刻蹙眉起身。
倒在地上的鹿啾啾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他躺着昂起头,轻轻地“嗯?”了一声。
那双眼湿漉漉的,像是只哼哼唧唧撒娇的小狗勾,缩在暴雨的屋檐下远远地望着他。
纪沉江却已经飞快地背对了他,走向了个人衣柜,一边拉开衣柜门一边说:“到时间了,换衣服去食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