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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老姑奶的儿子知道,自家以前是从京里过来的,后来败落了,可是他再听几人讲,好像原本的家族似乎比他想的还要厉害许多。

他没有享受过那份荣华,如今听了心中便开始躁动起来。

他想,叶弥心欠着他家的恩情,怎么说也不会不帮村点什么。

知子莫若母,叶老姑奶看见自家儿子的神情,便知晓了他在想些什么。

“弥心,你要记得,不要和以前本家的人硬碰硬,你现在还碰不过,”她一边观察着一边说道:“我们庶支以前不少人就丢了性命,你千万仔细小心为上。”

还没等叶弥心说什么,叶老姑奶就把他们推上了马车,“快走吧,老姑奶不留你了。”

老姑奶儿子面上一急就要往上赶,“表弟,表弟你留下来吃顿饭再走啊。”

可惜已经晚了,叶老姑奶的拐杖打到了马身上,马车已经走了,只扬起一阵灰尘。

儿媳妇不乐意了,她本来刚才硬憋着没有说话,此时她气冲冲的叉着腰质问叶老姑奶道:“老婆子你疯啦!”

就算不能给自家谋个什么小官做做但是银子还是可以要一要的,人家现在这么厉害,难道还会少他们家这一点银子赏下来吗?

叶老姑奶年轻时身子伤了,只留了一个儿子,她从前将这孩子骄纵着,心里盼着还能回到京里去,等到后来她发现回去已经是无稽之谈了的时候,这个孩子的性子已经坏了。

他们家是从叶老姑奶公公那辈开始下来的,他们过来的时候还剩下的银子全都被拿来打发被殃及的姑嫂。

那群人争论着,分走或抢走了几乎所有的现银,留给叶老姑奶她夫君的没剩下什么了,最后他们拿那点儿银子买了屋和田,就没剩下什么了。

后来又过了段时间,公婆身娇体贵了一辈子,没做过什么体力活,在地里折腾了一个寒暑之后这身子便垮了,没过多久就双双的去了。

叶老姑奶这些年受了许多的苦楚,丈夫嗜酒麻痹自己,最后摔死在田埂她不怨,她一个人操持着把孩子养大,受尽委屈她也不怨。

可是她怨自己,没把这个孩子教好,这个孩子不学无术,只知道坐享其成,不仅不心疼母亲操劳,只会责怪母亲当年没有为他多争取些什么,这叫她如何能不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