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吃饭不定时,随缘,往往和众人错开,三张四方桌,就坐了她一个人,一来二去也就和妇人聊两句。
“这汴京城说做馄饨,姐姐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
妇人不好意思笑道:“哪里有你说的这么夸张?”
“姐姐这做馄饨的秘方是祖传的?”
妇人道:“孩子他爹爱吃,做着做着就摸索出来了。”
“那大哥可太有福气了,日日能吃到这么好吃的馄饨”
妇人摇摇头,将做好的馄饨端上桌,道:“他参军去了。”
苏令意愣住,不知该如何接话。
“快两年了,也没有个音讯,也不知道……”
没有说完,妇人回到灶台前包馄饨,苏令意的视线不经意间瞟到阴影处的小男孩,嘴唇紧闭,火光在他眼中跳动。
如若不是打战,他应该在学堂里学习,她应该在家中相夫教子。
河边的金银花垂在水面上,白色的小花顺流而下,三两青春女子在河边浣衣,说说笑笑,揉洗间杂入几朵小花。
妇人指尖翻动,一个馄饨在手中诞生,放在案板上,又拿起一张面皮。脸上的表情极尽柔和,风浅浅的吹着。
苏令意垂下眼眸,夹起一个馄饨送进口中,吃的仿佛不是馄饨,是一个女人、一个孩子对丈夫与父亲的挂念。
她的心在不知不觉中变得柔软,一路走回周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