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王妃与皇后娘娘的婆媳关系不算太好,不过皇后母子对楚家颇有倚杖之处,因此表面上也能维持。
等到了未央宫门口,苍葭挑起那华盖马车的帘子,晌午十分太阳很烈,不过这种烈只是虚张声势,照在身上也并不暖和。
苍葭深吸一口气,眼泪一瞬间就滚珠子似的滚下来,恰逢路过的嫔妃见着了,她脸上有转瞬即逝的惊讶,于是苍葭收了泪,一双眼睛水光潋滟,一看就是刚哭过的模样。
皇后娘娘才歇过饷,凌昭仪过来说了一会子话,听说雍王妃过来瞧婆母,凌昭仪觉得不好打扰人家婆媳相宜,也懒得再奉承皇后,于是借着这机会就走了。
这不,才没几步,便能见到这样的风景。凌昭仪因此觉得舒畅极了,昂着脑袋,像只骄傲的鹅。
一国之母的屋子暖若三春,皇后手执一柄泥金的纨扇,绛紫色的常服十分体贴地穿在她身上,见儿媳妇体态轻盈地走过来,微不可闻皱一皱眉,宫外的鸟雀不知为何惊走,留下一声声凄厉的长啸。苍葭最爱听这鸟鸣,此时却不能驻足,于是只好往前又走过几步,与皇后娘娘行了叩拜大礼。
即使面对儿媳妇,皇后娘娘的礼数依旧不松,她生性冷淡肃穆,论理,雍王妃应当与这个婆婆十分合得来才是。
但或许是因为婆媳天然敌对的关系,又或许是因为长子的早逝给这位娘娘的性情添了一丝古怪,皇后娘娘已许久未曾对雍王妃展颜了。
楚襄从前未有唾面自干的本事,前世里,不敬太后的罪名是被写在了废后圣旨中的。
“今儿这么想着进宫了?”
金色的护甲闪着耀目的光芒,苍葭选了一个离婆母不远的地方坐下,仪态之优雅,竟让宫人都有片刻的驻足。
“母后为我做主。”
论哭,苍葭是最会的。从前有多会笑,也就有多会哭。哭的时候不要抽抽嗒嗒,只要眼泪直勾勾的坠下来。眼睛要瞪得老大,不用太有神采,但一定要无辜。苍葭深知其中诀窍,此时说哭就哭,亦无什么负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