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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背弃了那本就虚假的爱与誓言,走向了他命中注定的情与劫。

绝了她最后的一点念想和生机。

顾渺渺在回去的路上以晕车要到江边吹吹风之名令司机停车。她走向黄浦江,纵身之下徒留一道残影。

真是个漫长的故事,苍葭心想。随手变出一朵曼殊沙华,花在她手中开的盛,那绚丽的红色如火星子般撩人。

“那一世不值得,甘心吗?”

顾渺渺如今也终于确定了面前这个女人大概来历不凡,她在沈玉霖身边久了,对于有本事的人身上的气质、眼神都十分敏感。

一种危险又令人兴奋的感觉迫近她,她深吸了口气,风吹来,猎猎作响。她想起黄浦江彻骨的寒冷、想起浦江饭店的衣香鬓影、想起沈玉霖的吻、想起聂菀菀的眼神。她听见自己说:“不甘心。”

怎么可能甘心,以为恨到去死了就能忘记,明明都已经失去了肉身,明明都已经是一缕残魂,可为什么还是会痛呢,为什么,竟这样痛呢。

那支羽扇不知怎的竟又成为了视觉中心,顾渺渺的目光被羽扇上的那一点嫣红吸引,因果簿里映照的那一头是阳间。

她看见沈玉霖,看见他们见了双方父母,看见报纸上对沈聂两家的结合极尽吹捧之能。看见聂菀菀的洋装铺子开了张,看见沈玉霖与她海誓山盟,看见沈玉霖说你是我这一生都不能做完的美梦,看到不想再看的时候,那个女子的声音救了她。

“如果能回到那一世,你想怎样?”

几乎下意识的,她回答:“放下沈玉霖,成为我自己。不因出身气怯,不被浮华迷眼,守本心,有事业。”

顾渺渺回头望向苍葭,苍葭也望着她。她的眼神里藏着许多顾渺渺看不懂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