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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风吹走酒意。

他带着苍葭下车, 而她则从善如流地挽上他的手臂。她素来喜吹晚风,就如一整天的疲劳与烦躁都能在晚风的挟裹下杳然无踪, 那双眼因此十分自然的笑开,魏知年余光所见,竟入了心。

“你最绝望的时候,是什么时候时候?”夜凉如浸,虫吟如泣。仆从替他们开了一扇门,开门的声音将他本来就低的声音压的更低了。他身上有酒气却无酒意, 她垂头的时候头发撩到脸,顺手将头发别到耳后。

“我所有的绝望都是沈玉霖给的。”因为即将窥视到魏知年的过去,苍葭便不介意与他说一说顾渺渺的过去。

风吹散了她的声音, 旧事湮于岁月,再想触碰时却不过一捧尘埃。泪意盈于睫,但眼泪其实并不真的属于她。但她属于顾渺渺。

对于她提起沈玉霖, 魏知年并没有给出过激的反应,或许是因为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但他分了她一个温文的眼神。

是假象吗?会被欺骗吗?

他带她去茶室,可见他今日是真的很有谈兴。

上好的祁红透出含着苦的甜, 第一泡的茶水是注定被倒掉的, 如同头一回经历的人, 往往都是没有下文的。

深夜喝酒都好, 偏要喝茶, 看来今晚是不用睡了。苍葭望了望窗外无边月色, 又回望四周陈设, 最终将视线定格在魏知年的脸上。

“你想听听我和沈玉霖,对吧?”她是个聪明人,而做聪明人奉行的第一个法则便是不要在不该矜持的时候矜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