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的婢女一拥而上,各扶各的主子便走了。路上,淑妃轻轻叹了口气,低声与苍葭道:“陛下这样宠爱珍贵妃,可珍贵妃偏偏……”
偏偏比先胡皇后更可怕。
先胡皇后人虽阴狠,但在大面上是不出错的,不似明贞,凡事喜怒随心。虽然现下因为对皇后之位虎视眈眈的缘故稍微正常了些,但说实话,也没正常到哪去。
苍葭听了,捏捏淑妃的手,只不说话。
淑妃以为她为此担忧,反是握住苍葭的手,道:“也别太担心,车到山前必有路。”
“是啊。”
她迎合着淑妃的话,说话的声音极轻,风吹过来,烟也不剩。
到了翊坤宫,只见一个眼生的小太监在门口站着,淑妃遣人过去问,只听那他答:“督主今晚要见元儿姑娘。”
元儿姑娘,一个不存在的、被江佑看上的翊坤宫的宫女。
淑妃心里很不好受,但除了说一句知道了,好像也没有别的什么可说。
这深宫,这便是这身不由己的深宫。高门贵女,四妃之尊,其实活得比那普通妇人都还不如。更遑论已是明日黄花的穆才人,陛下今日不会不知她被珍贵妃责罚,也不可能记不得她才刚刚小产,往日的情浓到今日只剩相见不相问的铁石心肠。
不,陛下也连看也未看她一眼。
淑妃再次对天家的残忍和无情有了更深刻的体会。
记得穆清宠眷最盛之时,陛下为她废三日早朝,只因她一句,“往年在家中时,每逢生日都会去郊外的汤泉别院,有时候运气好赶上下雪,在雪景里泡汤泉,那景色,实在是美极了。”
当年东西六宫,不论是出身高贵的胡皇后还是那些普普通通的嫔妃,谁不羡慕陛下对穆贵妃的娇宠呢。
却也不过这般了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