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帝不会的,先帝不会的。”
“先帝会的。”苍葭笑吟吟的,有一种让人不敢细读的残忍。“先帝这样仓促封我为皇后,就是要借机召诸王进京。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但不管是人算还是天算,你我,都是牺牲品。”
她另一只手还自由,于是下意识抚了抚肚子,这孩子在动,这就是胎动吧。
她在笑,明贞却在哭,美人哭起来也别有韵味。
“所以贵妃娘娘,您这一世,有什么意思呢。为他蹉跎了最美的年华,又被他做了这么多年的旁人的替身,最后还差点因为他的大业而牺牲掉,娘娘,值得吗?你也是公府嫡女,艳绝京城,找个门当户对的夫婿,也是知冷知热的一辈子。”
她明明是她的对手,此刻眼里却含着朋友才有的悲悯。明贞一个恍惚,心中大恸,又喷出一大口血来。
那一滴滴血如凄艳绽放的红梅花,偶尔有一两滴溅到苍葭的手背上。
“不值得。”
她的声音带着残破的悲切,如同她此刻的面容一般。
很难想象一年前意气风发的明贞会落得如今这般模样,也很难去想像她竟在死前亲口承认了不值得。
但她真的承认了,承认解珩这个人,不值得。她这一生,亦不值得。
苍葭不再看她圆睁的眼,而是用手轻轻替她阖上了眼帘。
“去吧。”
她叹一声,风过无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