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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瓷如遭雷击,身形一僵。

她瞪着不可置信地眼睛转过头,却对上一双饱含朦胧的黑眸。

那样不清醒的目光,正中她的心头。

桑瓷不清楚他在赶来这里之前杨思倬到底跟他说了什么。

按照以前的经验来说,一般在傅闲则发病时,只需要药疗或者打一针镇定就可以,但是今晚他的状态似乎跟以往不大相同。

接下来桑瓷没有再去故意激怒他,而是陪着他心平气和的聊了会儿,聊他最近的状况,聊他医院公司的琐事。

直到他体内的药效发作,再也扛不住沉重的眼皮睡了过去。

新买的这张沙发比较小,他人高马大的,就硬生生地挤着蜷缩在那上面。

他的头发软软地搭在额鬓,皮肤如玉一般莹润剔透,嘴唇像薄粉的花瓣,五官里最重的颜色,来自形状恰似高峰料峭的眉,和黑鸦羽般的长睫。

他睡得愈发宁静,睡颜像画一样美好,让人很难想象就在刚才他还顶着一双阴翳至极的眼睛,面如寒冰。

桑瓷从屋里拿来一张薄毯给他盖上,静静地观着他的睡颜,嘴里轻轻地发出几声喟叹。

她透过男人瘦削的肩骨望向漆黑的窗外。

野风呼啸下,她的心情随着那隅沉寂的天地间断起伏,她回头望着这间面积不大的房间,心头无端浮上一抹心酸,她已经搬离鹤羚居那么远,也想要主动把他从生活中完全的剥离,为了这份简短又可笑的恋爱,她将自己的工作置于轻重缓急的最末端,她轻轻垂目,暗自轻嘲着,她不该是这样的。

——

这一觉桑瓷直接睡到了次日上午,这些天来疲倦不休的工作,难得有个好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