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场里的人,怎么会是彻头彻尾的蠢货,不过是这二两皮肉,算是货物罢了。真了便是赚,假了也不赔,多好的买卖。郎君自己,不也是,这样的惨命么。”
宋青菏摇手推开饼子,转递给最小的女孩:“只不过,郎君是请回的菩萨,不是贱卖的珠子。”
周檀转了眼去看身侧的大君,赫连允沉吟着不语,似乎有些出神。
他便垂下扇子勾他的扳指,轻浮得像调情,要叫那人抬起眼看他才罢休。
“今夜一遭,不过是想求郎君,保这些姑娘一命。我愿为郎君驱策,敲掉宋文敬的局子。”
“想杀我的人,玉京城里多的是,你这筹码,不算诱人。”
“我在宫中亦有眼线,足可保郡主平安,郎君可愿?”
周檀转回头平视她:“知道的不算少。”
“《金银帖》上言语晦涩,这瘦金之体,虽被称为长生之门神仙命格,是什么用途,总归不详。郡主孤身赴险,多一丝助力,总是好处,免得被人,剖开来活吞了。”
“人说东舟宋家各个榆木疙瘩,脑袋开瓢也不转弯。姑娘精细,比宋先生强些。”周檀拨起火烛,反而称赞起她来。
玉京城里旧戏码还在演,太学生们的热情总是要莫名其妙地比旁人强盛百倍。
宋青文在冷风里诡异地瑟缩了一瞬,又立直了身子。他白衣穿得齐整,端着手握玉笏,在宫门外戳得好似个钢筋钉子。
有侍从匆匆过,抛下句:“陛下今日不见人,尚书郎还是早些回去。”
又在他扯着嗓子的掉文里,匆匆地走,还要暗暗地骂:“这死性子。”
榆木脑袋从四书五经开始念起,念久了竟然还有人端着茶水上前侍弄。
他身前的宫门闭得紧,头顶日光不过几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