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海铁在南郡说常见也常见,说罕见也算得上,但这原因跟北面确实不太一样了。
东海在疆域最东方,传说中的日出之处,那里的海铁坚硬耐造,但粗糙也是粗糙,不怎么在诸事都想要求一个“精致”的群体中讨得了好。
除了东舟府的府兵、清河邑的私军,往北的驻北军,没几个行伍在用。
不到战时,没人用这好用不好看的物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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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蘅芝拢着袖子点起香,动作很熟练。九层梯上能听见树梢头的鸟声,底下的人声隔得很远了。
窗口摆了一盆兰芝香草,细软的枝叶舒展在敞阔的秋日长空下。
茶碗被慢慢摆开,细叶投入滚水中:“郡主喝一杯?”
“不了……”周槿途凝视她:“我要见的是能话事的人,小姐在商家占多少份额?能做的了这种掉脑袋的主?”
“这你不必担心,我兄长的主虽然轮不到我做,但这东到东舟西到西沙的商线,我说了都能算。凉州的,也不是不能插一手。”
凉州,周槿途顿了顿,她有太想知道的消息,但燕云楼的燕子们飞南飞北,不是每个人都能进得去楼门,得到一只递信的好燕子。
“您家那郎君,现在可活得比您舒坦,有人捧在掌上疼,我倒是想不明白,往北走的可以是你,为什么是他?”商蘅芝动了动她那快掉的眉毛。
周槿途却先松了口气,她仰起头,方才细微的柔软从眼底剥离出去,剩下阴郁的冷淡,配着这张太招摇的脸面,有点灰沉逼人的艳,不明亮,但叫人又想,又不敢触碰。
“有什么分别么?婚约要姓周的认,我们两个连生辰都不差多少。何况……”
周槿途往跟前凑了凑:“我兄长不是个记仇的性子,但我不是,纪青欠我家的,欠清河邑的,要还。我要留在宫中,有头有尾地看完这戏码。”
“拿什么让他还,拿你那才八九岁的表弟,哦,也不是表弟。”商蘅芝拨了拨茶宪,香气开始腾起来了。
“那依你看,要拿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