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泊明?”周槿途擦了擦指尖的蔻丹,新填补的一片艳红:“他不够受宠,母家又不太上得了台面,争一争的能耐,不够。”
泊州亲王占了个嫡长子的名头,实际上存在感低落得数一数二,连纪青都要在脑子里转上一转,才想得起这个被放风筝似的放到东头的亲王儿子。
民间的贤名不是没有,但在当真图穷匕见你死我活的夺嫡之争里,太过单薄了。
人心,周槿途磕了磕指尖,想起什么似的,冷冷说道:“人心不够。”
宋定笳坐得很是随意,一条长腿斜支在桌下。她确实和宋家人格格不入,半点看不出令行禁止的端方风仪,不像是士子门阀里养出的名门之后,倒是像军营里被盘得油亮的一块顽石。
“钱,有了,兵,也会有,人心也有,还缺什么?”
她往前倾了倾身子:“谁都没功夫陪纪青儿戏,没钱没粮没衣服,妄想别人为他死战,我不依。建生祠,去他娘的生祠。”
她霍然起身,东海铁在腰头铮铮作响:“烂透了,我东舟的兵,十二三岁的孩子都得拿刀,绣娘们的指头都拿来串甲,东海上海寇不绝,大火一烧三四天,兵部的指头缝里漏出来点,也够换身新甲筑道新墙。”
“兵部?”周槿途睨她,带些冷笑:“兵部的流程要走,公函要发,枢密院要过,一年过去都未必够用,指头缝,指头缝里的油水,流不到你田地里。”
宋定笳瞟她的裙裾,金闪闪一片红,云雾一样泛着流光,刺绣应该是宫里正时兴的,出挑得很,于是只是嗤笑一声,不再搭话。
商蘅芝仰靠回椅背,一线脖颈绷出线条:“清河邑的铺子挑好了,郡主是想卖些香膏脂粉,还是想卖些绫罗绸缎?”
“软的不比硬的好走。”周槿途说,啜一口茶:“香粉绫罗要卖,刀枪棍棒也要卖,分两个院子,中间连通就好。”
“胃口够大……”商蘅芝一拍掌,直起身:“宋将军,大事总要徐徐图之,棋要慢慢下,一脚踢翻了,没什么好处。”
作者有话说:
和现实一点都不一样的金矿了哈哈哈,非常玄幻。
一天两节舞蹈课可太要命了,胯骨轴快断了,明天一定要去床上码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