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明卫制造出来的街头拥堵还没缓解,禁卫营抓鸡撵狗在街上乱成一锅粥,人仰马翻鸡飞狗跳。
烟阁上商衍之收起折扇,他一心要看的宝贝人物隐没进了人群,金甲也不太显眼了,这街上,也没什么趣头可言了。
“今日去银姬会的是哪位管事?”他回头问,神情冷淡下来,变脸变得快。
“小姐亲去了。”
“倒是积极。”他散漫地扫了扫街下的涌动人头,没再问话。
商蘅芝一贯有主意,商场上也是个机灵歪才,他没什么好担忧,索性放人出去大干一场。
这楼上纵览半座城,比宫里的红墙只矮上些许,你说它僭越藐视皇权,楼高确实也没怎么超过标准,但要说它循规蹈矩,那实属眼瞎。
他看不见商蘅芝的表情,却能看见正中那配了朱纱车盖的雕车,水雾一样的红,镶了金丝线,上头的刺绣多半是家徽,纹样却不是世人熟知的,远远看过去糊成一团,看不清头尾。
像是个揉造出来的新纹样。
这会儿玉京城中的贵女全出门来了,乘的车各个造价不菲,却都比不过那辆豪气。
商衍之眯了眼,散漫的眼神聚拢了一点,冲身后不作声的管事说道:“盯着点。”
“那是谁家女的车架?”
“女?”商衍之只一笑,拨走桌案上的棋子三两只:“泊州亲王,不骑马倒坐起车了,稀奇。”
是稀奇,管事默默想,这亲王爷几年不进玉京城,蹲在封地放风筝似的放逐自己,来一趟,还要混在脂粉堆中,没人说,谁能不把他当个淑女看待。
这半遮半掩的娇羞作派,八成又有什么坏水正在肚子里酝酿着。
他思绪还没转完,听见商衍之若有所思补充说:“陆家那小公子,只怕也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