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明卫里有什么人,会做正事?”于锦岩笑一声,只是反问道:“正事,惹事。”
没人去提沄州瘦马的事,于锦岩只顾抚摸自己膝盖上的一只兔,兔头蹭着他的手腕,嘴巴里叼着一口生菜叶:“怎么瘸的?”
他语气浅淡,也几乎没什么波澜。
“才瘸……”纪泊旌说:“过几月,站得起来,具体是怎么伤的——”
于锦岩没答什么话,他敏锐地嗅到了些微异样,只是磕了磕杯盏道:“不必细说了。”
纪泊旌也没什么扩展开来说的意思,只是颔首道:“喝酒吧。”
——
水底确是一副人骨,不是白泥一样的颜色,透明得像一团凝固的水,呈现一种介于蓝色和青色之间的透明色。
周檀凑近了去瞧:“这人骨,怎么这般色彩?”
骨架还保持着踞坐的姿势,四肢舒展。眼珠已经消散不见,从眼球的深洞中,散发着不可名状的光泽。
但一股莫名的威严残留在空气之间,只余骨架,风流还屹然似的。
赫连允似乎记起了什么,说道:“我记得早年似乎有些传言,但过去太久,已经模糊了。”
“我记得!”一声叫喊突然传出来,玛霓抖掉头顶的水草:“说什么百年之前观星人在淖子里坐化为星辰,我还想是什么胡言乱语,看来是真。”
传言半真半假地四处飞,在人嘴里早变了副模样,赫连允记起年幼时候饭桌上的诡异闲谈,微微扯了唇角:“是,我也听过。”
“观星人,是什么?”
“大概和南边的算命的一个意思。”玛霓想了想,说道:“我师傅的师傅,据说就是最早的观星人。”
“算命?”周檀噎住,他没顾得上纠正玛霓的说法,便看见那具骨架缓缓地动起来,在它脸上,竟还能看得出一丝似有似无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