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承芝扬起几无血色的脸瞧了一眼赫连允,才慢慢躬身行礼。
“陆家女……”周檀凑近赫连允的耳梢,介绍了她的身份。
“陆小姐。”赫连允应答了一句。
一堆箱子都被人接了手,赫连允去接手清查个数目,半缩在他背后的周檀彻底暴露出来,周檀望了一眼天,碾着鞋尖,挂出个客套又回避的笑。
陆承芝晃了晃手腕,开口就是连串的追问,她的表情是医家惯有的严肃和淡漠,连周檀都略微避开她的眼神,带着一丝不敢直视的心虚。
“近来睡得好么?有食欲么?还常常犯困吗?”
“一来就这么逼问我?”周檀略微落后她两步路。
“那是毒不是糖浆,郎君……”陆承芝压低声音道:“暗伤一日不去,一日不能安睡。你倒该对自己上些心。”
“怎么不上心?”
“上心不是给外人劳心劳力找药草,对自家的毒半管不顾……”
陆承芝的声调冷了些许:“陈年旧毒,你不记得它了,它便会放过你么?”
“那不是,外人。”
“什么心肝……”陆承芝睨一眼,破罐子破摔地,虚虚戳了戳他的心口:“一个个的,小恩小惠跑得倒快。”
“指桑骂槐……”周檀笑着应她一声:“没带什么别的东西来吗?”
“一封信……”陆承芝思忖:“还有些黏黏腻腻的没什么卖相的吃食。昌州的街上多得是吃食,怎么装了一箱没味道的糖块来。”
周檀默不作声,跟吃饭如苦修,素得不能再素的人一拍两散,掂着自家的小箱子一路回帐子去了。
陆承芝不屑一顾的糖块,同信纸隔开来,装了一箱。除了饴糖还有些精细的小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