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明华,陆承言不作声。第一眼就是七窍流血的死尸,也看得出是个明丽的正当年华的小娘子。
玉京城里最不缺胭脂骨头白玉肉,宫里的墙根下,都埋着散落的尸骨,挨主子嫉恨的,被贵人迁怒的,多得数不过来。
昨晚下了点雨,金明池也涨了水,银色的一汪。日头挂着,门窗敞着,金明卫昼伏夜出,这时间,没一个在忙碌。
案件转手给了大理寺,来接手的官吏刚走出院门,嘴里怨气不小:“这院子够富贵的,圈的闲人真是不少。”
“闲人头子”正跟他擦肩而过,也懒于回击,只是阔步而去。
“钵头摩华……”陆承言拍了拍掌心:“再挖一挖他们,什么踪迹吧。”
门窗“轰隆”一声合上,书架上的案牍被不断摘取,传信的鸽从后院渐次飞起,穿过层层流云,撞击道道檐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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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山口下。
北边依然没有什么动静,被暗线炸掉的金矿,经过了修补依然运行顺畅。
海州口里讲到的“穷发异动”,至少至今看来,没什么大的动静。
王庭里一切如常,除了大萨满整日不见踪迹,揣着水下捞出的册子早出晚归。
周檀得了几天闲,除了去溪头看碧连波草,就是蹲在帐子里,瞧赫连允画文书。
赫连允看起文书来很快,一眼两眼能知晓大概,没多久就摞了一摞,给周檀找了个放下巴的好地方,他凑近了,脑袋直接垫在一堆没什么大事的文书上。
“有什么大热闹吗?”
“没有……”赫连允揉了揉眉心,就这灯火看周檀的脸。南郡里总喜欢讲灯下看人的妙处,光线暧昧昏暗,五官不清,罩着一层雾似的,有点儿欲说还休的绵长意味。
话是不假,但周檀眼看又要昏睡,还强撑着支着自己的眼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