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州商会掺进过乱局,也留下过南芷数车,燕云楼中对此亦是一知半解,二十年前南北宛如碎裂的一面云母镜,碎片也难以,拼凑当时的情与人。
好在大阏君捡孩子,十分持之以恒,除了昨日被扔去音州的赫连聿,沉山骑上下,一众亲卫里,两只手都数不过来。
周檀刚往门口伸个头,塞思朵托着碗适时经过,直接被周檀叫住。
“哦……”她回忆道:“我倒是记得有句话,东舟处处开红莲。我倒还惊奇,没听东舟产莲藕,莲藕还是南边的好吃,玉京是不是也有——”
周檀没顾莲藕了,他把塞思朵转了个圈送走。掀开帐帘回身去,冷声道:“钵头摩华。”
陆承芝对此一无所知,正摞了一小撮南芷草,等着壶里的水飘起沸。
赫连允见识过陆承芝的狠戾药方,捏周檀的手掌,悄声说:“你的糖块呢?”
“老鼠啃光了……”周檀睁眼作瞎,继续说道:“钵头摩华盘踞东舟,当年一战,或许是与他们。”
赫连允不答,南芷草和药引子的味道还在嘴里冲,周檀眼底灼灼,越过去翻检自己的箱笼。
不会有正经册子讲述过这个过于神秘的人群,即使是宫里宫外如鱼得水的人,也不过知晓一个“盘踞东舟。”
周檀已经不记得自己在哪听过这么些介绍,他的手札里莫名其妙藏着些相关的文字,笔迹却还是自己的。
赫连允咽下嘴里的腥苦,说:“这不是你的笔迹。”
周檀仔细看,没看出些微的差异,但赫连允说得肯定。
“老国公仿人笔迹……”陆承芝忽然说:“那是绝学啊。”
寥寥几笔,说钵头摩华盘踞东舟,剿杀未尽。残余教众散为数路,西入云州去。还说这教徒可驭鬼兵,唯有南芷能破。
“南芷能破什么?”周檀疑道:“它一直都是安抚血气的用处,温凉得能当补药喝。”
“清心明志……”陆承芝拨了拨手下的草茎,示意道:“塞在鼻腔中,能不受幻觉所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