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周檀拉长了腔调:“那多无趣。”
“所以?”
“所以宫里每年都会新出点有趣的玩意儿,春庭月吧……”周檀在间隙里开口,胸口起伏不定,压着点不稳的喘息:“不算毒,顶多就是宫宴上撞上春江花月,丢点脸罢了。我倒好,面子全丢你了。”
赫连允笑,将他拢紧了。声音擦过耳背:“这算什么丢面子。”
“是……”周檀道,他轻微地向前蹭:“没到最丢面子的时候。”
他被裹住,耳背被碰触,前端也有手掌在照拂,偏偏身后被风吹得发麻,赫连允松开手,只说:“来日方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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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州的信函比以往晚,字句十分斟酌。金明卫前两日,抓个偷鸡摸狗的飞贼,都能扯到一潭深水的宫里。
周檀捏着信纸,在帐前踱步,成群的燕和混杂其中的几只肥鸽扑扑棱棱降落,他恍然抬头,鼻尖扑落一片雪。
梨花潮到了。
纪清河的话没什么可信度,南方来的郎君,竟然先在这刻骨的寒意和凉风里翻起了新鲜劲。
燕山下的雪铺天盖地,不似玉京城,十几年偶有一场雪,还要黏黏糊糊带着羞,散碎地飘在半空里,不比灰尘显眼。
陆承芝挽着袖矮身出,露出伤口愈合后的光洁手腕,她叼一株草,嘴里念叨:“春听鸟声,夏听蝉声,秋听虫声,冬来本该听雪声。”
“是……”周檀说:“我也没见过这样的风景。”
“有的瞧呢……”陆承芝推他,双眼里促狭笑起来:“昨晚怎么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