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塞思朵慌忙摇手,挤出笑容来:“东海好东海好。”
“您要露面吗?”将搭在手臂上的裘衣递上,她问道,又说:“外头凉。”
“是……”他说道:“有人岸上喂鱼饵,怎么也该露出水面,去瞧瞧。”
“得……”塞思朵起身来,语调轻快:“我看,您就是想瞧热闹。”
男人闷笑出声,只轻声答:“是,大热闹呢。”
倦芳阁楼有七层,在海州城外的荒山野岭上搭建起来,本就没什么热闹人气儿,翠竹帘子一挂,凄风苦雨的气氛,立刻便来。
阁楼里没放置什么占地的大件家具,屋檐上的雪水,滴滴答答向下流淌。眼看过几日冷下来,就要结成锋利的冰锥。
“您房门上那百花穿蝶飞马蜂大帘子呢?”塞思朵笑问道:“红艳艳的多好看。荒山野岭还要挂绿帘子,冷啊,凄凉啊。”
“怕人嫌我花枝招展……”那人也笑:“周家那小公子,是个素净人。”
“是……”塞思朵认可,点头说道:“一天到晚不是穿白就是穿青,也好看呢。我穿白,您还嫌弃我像奔丧,不喜庆。”
“太显眼罢了,容易被人……”他歪头道:“撵着打。”
“您又没见过他……”塞思朵忽然一怔,追问:“怎么知道这么多?”
“见过……”他比划着,两只手掌拉开一小段距离:“这么大的时候。再后来就没见过。”
“呦……”塞思朵拉长声音:“老谋深算啊。”
“那叫深谋远虑。”
窗外一阵马蹄声,穿林打叶地响着。昨夜的雪下得散,还夹杂着雾气,迷迷蒙蒙,照得万物模糊。
“白茫茫的。”塞思朵闭了闭眼睛,不适地嘟囔一句:“看不清东西了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