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一片空地,他恰好能看到赫连允的脑袋,端端正正摆着,周檀忽然笑,垂下眼皮。
他远远比划,手掌正好可以放置在赫连允的发梢,似乎都能感知到那温存的触觉。
他虚虚抚摸着,从发顶一路下滑到发尾。
下一瞬间,没有预兆,赫连允的肩膀一垮,轰然仰倒!
周檀的手指停住,他脑中空白一刹,下意识从梁上滑下,鞋也没踩,他在空中点了几步,直接走出了看家功夫。
赫连允微微颤动,向后倒,脸色青白,竟然毫无声息。周檀冲他敞开怀,在最后一刻拖住他,没叫脑袋直接落地。
低声唤人,并无回应,前几日的惊吓重新上演,周檀再度开口唤道:
“陆承芝!”
周檀压低声音,他双手托住赫连允的肩膀,但赫连允实在太沉,周檀一下子没捞住,他手臂颤抖,紧紧环住赫连允的肩膀。
“轰隆隆——”
此时,帐外传来一阵轰鸣。周檀闻声仰面,竟见燕山口再度发病,晃得像中风。山坡上树木不停折断,枝叶混杂碎石,滚落山前。
山口隆隆摇晃,地面不断龟裂,裂纹蔓延,中帐的长生木都在轰鸣声中打颤。周檀绞紧牙关:“塞思朵!”
塞思朵权力不小,手底有人,眼下却是个妥妥的光杆司令,沉山骑在驻地被拖住,她在帐子中恨恨兜转,意识到无人可用。
“没人……”她冷然说:“没人可用。”
中帐与穷发部缠斗多年,互相知道对方几斤几两,他们分明是想把初来乍到的逼到最前线,那些试探都是小事,如今才见真章,周檀捏紧指尖:“让军械部后撤。”
“后撤到什么地方?”
“去幽州。”周檀一锤定音,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