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商蘅芝竖起耳朵,再次吐出来一口灰尘,她死命咳嗽,问道:“阎什么?”
哪怕是商小姐这没心没肺的单调脑子,都嘬着嘴喷起气来,儿子们的名字各个清心寡欲,拎出来当法号都不违和,偏偏赠了这么一个张扬的名字,来配那张过分耀眼的脸皮。
也难怪京中风言风语多。
“阿,阿不是阿兄……”她擦去鼻尖上沾满的灰:“城里那传言,真还是假?”
“假。”陆承言答道,便不再言语。他直觉阎霄辰笑脸之后有盘算,偏偏猜不出他盘算的是什么,恩宠加身风光无两,但京中新贵似乎别有谋划。
窗被风抚开,终于驱散浓厚的香雾,商衍之从马背上跃下,顶一头月色,拎二两烧鸡。
他神色自若地轰走桌前翘首以盼的商蘅芝,只说:“有眉目了么?”
——
献祭,献祭……
天妃为何不逃,她分明是打定主意,想要一同去死!
干瘦的手指反复圈涂红色的女子身影,反复说道:“天妃。”
图像的最后,她撬下了轰隆作响的机关,将杀人的被杀的纷纷埋葬在这山口之下,没人知道她想什么,在巨大的冲击中存活的人,接着便在濒死之际,闻到了浓厚的香气。
那香气乍闻怡人,莲花佛国袅袅薄烟,那是极乐之地,顶着超度人的假皮。
春庭月,赴良宵。
难怪那些志怪传言中,都要说这春庭月,是见想见之人,完心间遗念的由头。
搁在从前那是一笑置之,周檀心里忽然发苦,他捏着鼻子想起自己一片空白的婚书,站直身来,踢开了满脚的硫磺粉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