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以为是道屏障的山丘,地下居然早就被凿空了,更甚者还有成堆的硫磺在这里堆积,如果对方对此知道一丝半毫,轻而易举便能直冲中帐。
届时,望楼、城门,统统都派不上用场。这流过千家血的地下,还要被新鲜的血液再次灌满。
“封门。”周檀掂起那位泥猴一样的真佛,重新向山道上折返而去。
入营的时候已到夜间,玉爪顶着一蓬雪白的绒毛扑到他脑门上,哼哼唧唧,两只脚爪沾满血迹。
绿豆眼里满是邀功的意思,它噗嗤一声吐出一口羽毛来,灰色的尾羽,显然不是自己脱落的,周檀向它飞来的方位望去,隐约有串起的火把,星星点点。
“立功了。”他抚摸海东青的脊背,声音疲倦。
地洞里捞出来的人被洗刷干净安置了住所,看样子年纪已经不小,鬓发发白,难为他还拎着刀跟人拼命。
那枚短刀在灯光下更是如水如银,灯光柔和,照射着如一层波光,渐渐地蔓延开来。周檀仔细端详,依然看不出是何地所产。
东海铁、海州铁……各有所长各不相同,但行伍里见多了,自然能分辨它们,这铁,与其说是铁,还不如说是银子,连颜色都出挑,凑近了看甚至像一弯柔情百转的月色。
花前月下,谈情说爱的好时候,赫连允平日里装木头也罢了,现在倒是真睡成个不死不活的木头,戳都戳不出来个子丑寅卯。
窗外有人扯着嗓子喊,周檀按住鼻尖,冲着外面答道:“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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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承芝小心拎起裙角,擦拭指头上的药灰。自从她偷偷越过边境线已经过了数月,皇帝的眼线居然真的没再盯着。他或许有什么更需要注意的事情,没再认真盯着陆家人。
再不看重身外之物的人,也时常会被中州商会吓破胆。金子银子都当砖头用,钱倒不是大事,他们的分号无孔不入,连各地的隐秘私事都一清二楚。
“这人才,不去内政司……”她低声嘟囔:“可惜了。”
情报摞在她桌子上,大多数没用处。她要的是药方,千里寄送发来的却是各家的私家香方,她直觉这事情有勾连,但忙得脚不沾地,煎药的炉子还咕噜咕噜冒着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