沾血的箭篓还拴在马背上,只是已经用光,空荡荡敲击着。
城门没到夜闭的时刻,还有几支驮队等着过关,路上刚开始留出一条道来,周檀就越骑越快,越骑越急,将界河和一河之隔的南郡全抛在身后,城头还在开锅煮宵夜,咕嘟嘟冒蒸汽,守城的认得他,没等从人堆里挤出头来问候一句,连人带马奔驰如电,全不给人问候的机会。
“这……有军情吗?急着做什么?”锅上含含糊糊飘出来半句话。
“更深露重,着急见人呗。”
——
“回来了?”
赫连允问他,戳在门口,脑门顶到门栏上,手里合上几页纸。
要钱的刚被骗着送走,手里还打着算盘。周檀跟人擦肩而过,站定了,撩起一双眼,胳臂下夹着一笼还冒汽儿的薄皮子汤包。
“是……”周檀说,随手扔下肩膀上滑脱的斗笠和风帽:“船很快,半天能到。”
他刚有意无意捏住划了半天船桨的手掌,赫连允的眼神便投了下来,声音里混着点无奈:“是,能不快么。”
照反复掐算过的日子,婚期要放在年关以后,年关之后又有马会,宴会眼看一场接连一场,显然不闹腾个半年,没什么休息的意思。
忽里台从一片灰色的冻土重新蔓延为铺天盖地的绿色草场,站在阁楼之上纵目,能收尽满眼绿意,从南至北,一路水一样地漫开来。
碧波荡漾,跟块厚毯子似的。
作者有话说:
非常感谢大家,翻滚准备过年!
时间线被打得有点乱,但是实在想应景地写个年关特辑,如果读得混乱,可以不顾时间线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