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各分舵因临清落闸,人全聚在了临清。
此时借着交年终汇总的机会,逮着梅子渊一顿汇报。
“帮主,前日洪波门烧了条船,咱们跟着损了四箱蚕丝,洪波门那边说没钱,就给了四箱柞丝,这能行么?咱们是不是赔了?”
“帮主,七十二船的大刘在船上养了一只鸡,前几天把蛋下在六十八船了,大刘去要蛋,六十八船的老冯说他已经吃了,没得还,他又不是偷,也不能按帮规处置他,咋办?”
“帮主,江宁分舵有个兄弟把她娘带上船了,老太太前几日跟泗水分舵的陈大爷好了,这位兄弟的帮籍算江宁的还是泗水的?要是算泗水的,俺们江宁这趟还给他发钱吗?”
几十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好不容易回来坐镇的帮主,梅子渊脑子嗡嗡的。
后面还有借钱不还、生孩子喜蛋分多少、今冬还发不发棉马夹之类的琐事,问的梅子渊一个头两个大。
梅子渊觉得自己跟这些人的娘一样,除了要断家务官司,还要统筹这一万多人的饭碗,以及人情世故家长里短。
他压力有些大,偷偷向唯一一个看起来不那么残暴的老人家投去了求助的目光。
钱丰立刻接收了这道求助,一挥手道:“帮主这才刚醒,伤还未痊愈,别拿这些鸡毛蒜皮的事烦她。让白浪给你们主持公道去。”
第10章
钱丰捋着胡子,想起前天有件大事,得跟潘春说一声:“天武卫的校尉王兆臣,与往年一样,托咱们运几船私盐去南边。现下闸不开,他的船等在卫河上闸口,等临清闸开了再知会咱们,费用还是按半价算。”
梅子渊心里咯噔一声,贩卖私盐这种灭门大罪,竟然就这么堂而皇之的敞开了说,好似运的是一船草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