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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家里人把我塞进翰林院做编修,修竹心里就有些不痛快。我那点本事,上榜都是花了银子的,做编修属实不够。如今刑部空了个缺,刑部主事也看好修竹,谁知道这给事中之位竟给了我!”

他耷拉着嘴角,委屈道:“子渊,你是知道我的,我对仕途没有那么高的追求,只想找个清闲位子每日快活。听说各地报上来的案子全是疑案重案,刑部忙的脚不沾地不说,我这一去,兄弟丢了,快活没了,不是甚好差事。”

潘春听明白了,梅子渊这两个发小,一个有才华,一个有背景。

有才华的那个,位置让有背景的给抢了。

有背景的提拔了还嫌活不好,还想挽救兄弟情。

潘春开始嗑瓜子,这种天真型官员她在临清没见过,十分稀罕地打量了他一眼,“所以,你是怕修竹从此与你心生嫌隙?”

“正是这个道理!”阳光公子频频点头,“子渊,你说我往后该如何与修竹相处?修竹号称国子监一支笔,多年埋头苦干却不得提拔,我倒好,已经高他两品了。”

潘春抿了口茶,“嗨,这得看他想不想得开了。想得开就处,想不开就不处。你爹要是硬得持久,你俩迟早要完。”

阳光公子一听这话更加郁闷,越发觉得眼前的“梅子渊”有种别样的违和感,脑海中再次浮现出朝堂上暴打陈轩的情景,就像被恶鬼附了身一样。

再一看,往日端方持重的梅子渊,这回脱了鞋,还一只脚踩在凳子上,阳光公子对他蓦然生出一种巨大的不真实感。

潘春却忽然停下了剥瓜子的手。

“你刚才说修竹是国子监什么来着?”她半边身子朝阳光公子歪过去,表情肃然。

“国子监一支笔啊!”

“那你说他会不会写开闸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