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狗官分明是一开始就想砸了她的饭碗!
潘春怒火中烧,三下两下将这份奏疏撕了个稀碎。
宋赟被梅子渊突然其来的暴怒吓了一跳,“子渊,你怎么了?”
潘春胸前起伏不止,越想火越大,“废漕是什么意思?”
“废漕运、兴海运,不是你的梦想吗?再说陛下也是赞同此法的。”宋赟不明白他为何这么问。
“海运?海上倭寇猖獗,我朝又船事不兴,大船没有几艘,普通民船连个浪都扛不住,怎么海运?”
宋赟有些摸不着头脑,“可你前日还上了奏疏,说黄河改道,沿河百姓流离失所。每年数万人服漕役,苦不堪言。朝廷十年拿出几千万两银子修漕河,依旧水患频发,河道中断,漕河意义何在?”
“意义何在?”潘春霍地站起来,“这屋子里的家具、瓷器,碗中的瓜果,榻上的蜀绣,没有漕河,靠什么运过来?靠牛?靠马?还是靠腿?一个快手最多负重二十斤,一千里的运费少说也要几十两!要是没有漕河,这南货运到京城,得卖个什么价?”
宋赟愣住,不明白梅子渊为什么变了立场,“可漕役”
潘春怒道:“服漕役最多不过五万人,你知道靠漕河吃饭的有多少人?且不说九边百万将士的口粮全靠这漕河来运,就说沿河的漕工、船夫,码头上赖以为生的力夫,少说也有百万人!没了漕河你让他们干什么?要饭啊?”
眼前人暴跳如雷,宋赟手足无措。
梅子渊态度变的突然,宋赟简直怀疑眼前这个人还是不是梅子渊。
潘春的大脑被‘废漕’这两个字占满,宋赟后面说的话她一句也没听进去。
就只记得宋赟抄完这份公文后,说:“要是着急,就明日一早找驿站信使送到临清。”